我继续推着她向靠近河边走去,沙滩上上午觅食的鸟类对人类的到访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因我们的到来本能的飞走,仍不慌不忙的在沙滩上走动,我们从中穿过,驻停在了路尽头的平台上。
天空中,一架不知道里这里多远的飞机划过白云,留下逐渐消逝而去的航迹云;空无一物的平台,令人惬意的清风飘过,就好像是令人感到消极的秋天已经到来的最好预示。让身上的衣服微微摇动,却吹不走任何东西的又离开,
「要是在这里种一株樱花树,一定会很漂亮吧。」
也许是感到了这里的冷清,琳奈说道。
「花朵艳丽,终会凋落。要是真的种上一株的话,那不在花期的现在这儿不更显得死气沉沉吗?一个无人水边即将凋落的生命。」
那光脚,估计人一看身体就被负能量给占据了吧。
「也是呢……」琳奈苦笑道,「步未哥老是在想这种消极的事呢。」
「是吗……」
我对此心知肚明,不过我仍这样含糊的说道。琳奈对我的含糊的语言没有在意,坐在轮椅上,之间在扶手上打着节拍,哼着眼前场景极为不符的轻快小曲。
「是贝多芬的《欢乐颂》吧。」
「步未哥知道的啊。」
「理所当然。你可别把我当成了一个啥也不懂的宅男。」
「不是吗?」琳奈又歪起头,「可是步未哥给人的外在形象不就是这样吗?」
「呵,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嘛嘛,开个玩笑嘛,而且人不可相貌,步未哥你不也清楚嘛,刚刚我说的是外在啦。」
不过我的外表或许真的很像宅男吧。抬头望望天空,刚刚的航迹云现在已经没了踪迹,我对琳奈说,
「差不多往回走吧。」
于是我推着轮椅离开沙滩,漫无目的沿着河提前行。
「对了,刚刚一直忘了问,步未哥今天不需要上学吗?」
「我向老师请了一天假。」
我自然是没说原因,把结果告诉了她。
「诶?怎么这样,要认真学啊,要知道琳奈一直都想去普通高中上一次学的。」
她把头向上仰,侧过头仰视着我。
对于她的劝诫,我不以为然的半开玩笑的说道,
「哼,我也很想像琳奈这样不上学在家中请家教呢。」
「这就叫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出来吧。」
琳奈将头转回去,没有想太长时间就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不过我认为琳奈说的应该是大学最常见的事。比如会在大一时会对曾向往的大学保持新鲜感的人,而到了大二对大学生活失去了兴趣,就容易产生“没意思”“真无聊”“想离开”的想法,全然遗忘了自己曾经对这里的向往。在这里,就暂且把这种现象称为“大二病”好了。
对于琳奈对“大二病”的总结,我很认同,
「嘛,就是这个意思。」
就这样我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并顺利结束了话题,嗯,下次被找麻烦时就这样做吧。
这时,路的侧面,与我们方向相反的走过一名女生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女生扶着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一点一点的向前摞动。那个女生挂着标准扑克脸式的笑脸,并且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看吧我们学校除了我之外也有别的不在上学的人。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琳奈向那个女生点头示意了一下,不过那个女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我看不到琳奈的表情,但我推测琳奈是对那名女生的行为表示了赞同吧。
擦肩而过后,我问琳奈,
「是你熟人吗?」
「不是啊。」
「那你刚刚怎么还向她点头。」
「步未哥看到啦,对这样的行为的赞赏,不行吗?」
她似乎把这种这种事当成了理所当然的。
「而对方却并没有对在为残疾人服务的我点头呢。」
琳奈在听到了我有气无力的发言后,有点不悦的说道,
「真是的……自己做好自己,在意他人的干嘛?」
「哦,好帅啊!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说出这种漂亮话,这是在说,我吃了一惊呢。」
琳奈对于我这种刻意拐弯抹角挖苦的发言十分不满,再次转过头,
「步未哥要是一直像这样思想消极,可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哼,不用你操心,我身边的美少女可比你想的要多……」
本来只是为了应付台面的场面话,但说出口时大脑及时反应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我便没有往下说了。
「诶?不是只有千岁姐吗?」
琳奈对于我的发言一样特别意外。
我想想——黑白院,很会照顾人的班长,以及昨天邂逅的结月缘。
「不是还有你嘛。」
我嘴角微微上扬,自认为给了一个最佳的答复。毕竟我如果说其他人,琳奈也不认识。
听完我的话,琳奈面色不动的叹了一口气,短暂延迟后,开口,
「步未哥说话还真不给人留话茬呢,这样我很难再接下去说唉。」
「我这算是为了保护你的精神在与我对话时不会被污染而刻意结束话题的。」
「又来了,那有说话就会污染人的……步未哥明明能交谈的对象不多,却如此能说会道……」
琳奈以侧身的姿势耸拉着头,那表情分明再说“真是败给你了”。
接着,我与她之间迎来了清风中的片刻宁静。打破这宁静的,则是琳奈的一句,“差不多该回家了”
我又推着轮椅向北面走去,走了有一段时间,我们停在了城区北部的一家大院的门口。
面积硕大的庭院,装修雅致的房屋,都在告诉人们,这是个有钱人家。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见吧。」
在威严的大门前,我向琳奈告别。
「嗯!今天聊的很开心,再见。」
她坐在门前的轮椅上,对我做了一个使人舒心的微笑,并向我轻轻挥手作别。
见了她的动作,我一样轻轻挥动了一下右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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